镰状细胞病(SCD)的急性和慢性并发症的妥善管理有赖于良好的医疗沟通。其并发症主要包括——疼痛、发热和急性胸部综合征。目前,美国约有10万例SCD患者,而这些并发症使得这些SCD患者的临床管理面临着巨大挑战。SCD的并发症可能会对COVID-19的诊断带来干扰。因此,在COVID-19疫情期间,如何妥善管理SCD的并发症面临着新的挑战。
美国镰状细胞病协会(SCDAA)首席医疗官、新英格兰镰状细胞研究所所长Biree Andemariam 指出, “SCD患者发生严重的COVID-19和相关并发症的风险要高得多,SCD患者尽可能呆在家里,而不宜频繁外出。”
为确保伴有并发症的SCD患者得到尽可能好的治疗,SCDAA协会发布了一份在COVID-19大流行期间如何正确管理SCD急性及慢性并发症的治疗建议或指南。Andemariam教授就此治疗建议,以及临床医生如何能够妥善治疗镰状细胞病(SCD)患者,同时帮助他们避免新型冠状病毒的暴露等相关问题进行了总结。整理如下,与读者分享。
1. 在COVID-19疫情大流行期间,临床医生应如何继续为SCD患者提供常规的护理?
Andemariam教授:我们建议护理人员改变与SCD患者的沟通方式,由面对面的接触转向为电话或其他的电子通信方式, 应尽可能通过电话或电子会诊的形式提供常规护理,这可以限制减少SCD患者在前往医院预约时接触病毒。
2. 到目前为止,SCD的远程医疗在COVID-19疫情大流行期间是否运行顺利?
Andemariam教授:是的。我与SCDAA医学协会的33名成员正在一起努力,他们在制定指南和分享信息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。SCD领域的这些专家分别来自于意大利、英国、黎巴嫩、加纳、坦桑尼亚以及美国,旨在于非常有效地实施远程医疗来进行SCD的诊疗。另一方面,SCD患者也非常愿意接受这样的想法和形式,这样他们就可以安全地坐在家中,并通过电话或其他方式来接受医生的探视。此外,医生还可通过远程医疗的方式来开处方药、并建议和指导患者用药,而这些处方药将派送到患者家中。
通过这种形式,我们可以筛选出哪些患者需要来医院找医生就诊,而哪些患者通过远程电话即可妥善管理。我们正在倡导这样一个观念——如果SCD患者并无紧急情况,最好不要去医院急诊,因为接触COVID-19将为患者带来更大风险,目前患者一直很好地坚持了这一点,而需要就诊的SCD患者也得到了合适的治疗。
3. 该指南中提到,SCD与COVID-19之间存在“肺部疾病重叠”。那么,这种重叠现象是否会对SCD及COVID-19其中一种或两者的诊治产生负面影响?
Andemariam教授:我认为“肺部疾病重叠”对于此两种疾病的诊治均有影响。SCD患者容易出现急性胸部综合征,而急性胸部综合征在症状上与COVID-19非常相似,我们非常担心这两种情况的叠加,这会同时加剧COVID-19及急性胸部综合征的严重性。如果这类患者出现发热、咳嗽以及X射线异常,然后COVID-19检测呈阳性,那么,对于SCD不熟悉的急诊科医生可能仅按照COVID-19对患者进行治疗。然而,与SCD相关的急性胸部综合征患者通常需要大量的换血治疗。而仅有COVID-19的患者则无需该治疗。
同时,我们也担心SCD患者可能会出现发热、胸痛和X线异常,而临床医生甚至可能都不会考虑到COVID-19的可能性。我们正在努力提高人们的意识,让他们意识到SCD患者同时患有两种疾病的风险均很高,且两者会相互影响、恶化病情。两者的治疗方法是不同的,但可同时进行。
4. 针对于SCD和COVID-19的鉴别诊断,您能提出一些建议吗?
Andemariam教授:在鉴别诊断方面,重要的是要考虑到SCD患者的常见并发症。如果患者出现发热症状,我们通常需要考虑除SARS-CoV-2之外其他病毒。我们需要排除其他病毒后,并寻找是否存在菌血症或尿路。但是,在当前的情况下,对于存在发热或COVID-19相关的其他体征、症状的SCD患者,均应进行相关的检测。
还有一点也非常重要,就是不能根据患者的年龄来得出任何结论。因为,许多SCD患者都很年轻,我们比较担心这些年轻患者会被认为不是COVID-19的高危人群,进而被送回家。我们要确保普通医师都能理解——SCD是COVID-19的重要危险因素。
5. 临床医生应如何处理SCD的急性疼痛症状?
Andemariam教授:最重要的是控制疼痛,这个前提不会改变。此外,让SCD患者清楚自己的疼痛是否与平时的SCD相关疼痛一致也非常重要,尤其是涉及胸部的疼痛。通常,医生只需要问他们:“您的呼吸急促是否跟以往有所不同?咳嗽性质与以往一样吗?症状有没有新的特征?”。在当前COVID-19疫情大流行的背景下,我们不希望医生仅单纯地将疼痛视为典型的SCD相关性疼痛,而应该深入挖掘出更多的信息。
6. 在当前血液资源潜在短缺的情况下,临床医生应如何优先为SCD患者进行输血治疗?
Andemariam教授:我们完全清楚,目前已然出现或即将出现血液资源的短缺。但同时,我们不建议对SCD患者的常规输血治疗实践进行任何的改动,尤其是在SCD患者需要定期输血以预防脑卒中的情况下。当然,输血治疗需要针对具体患者而定,并且应咨询专科医师的意见。我们不希望患者由于害怕罹患COVID-19而不进行输血治疗。总之,这需要与医生讨论潜在的风险和获益,然后做出决策。
7. 对于同时患有SCD和COVID-19的患者,应如何治疗?
Andemariam教授:COVID-19的治疗目前仍是不断变化的,我将把这个问题交给重症监护医师来解答。如果SCD患者出现了疼痛,则我们需要控制疼痛并考虑是否可能发生COVID-19,我们不能将他们划归为低风险的类别。对于急性胸部综合征和COVID-19同时合并时的体征、症状应保持高度警惕,因为这是预后很差的标志。如果患者符合急性胸部综合征的诊断标准,则应使用经验性抗生素、氧气支持和肺活量检测等相应治疗。在这种情况下,医师还应强烈考虑尽早进行血液交换治疗。
8. 在同时治疗SCD和COVID-19时,是否存在禁忌证?
Andemariam教授:没有禁忌证。我们非常仔细地研究了这一点,我们推荐SCD患者继续应用所有的长期药物,目的在于使患者保持最健康的状态,以减少SCD病情的爆发风险。如果患者合并有COVID-19,那么保持SCD病情的稳定和维持健康状况,也能使COVID-19的治疗结局更好。
在SCD的治疗中,血管紧张素转换酶(ACE)抑制剂和NSAIDs的应用存在一定的争议,我们对此不发表立场,因为研究数据尚不够充足。许多的SCD患者会使用NSAID止痛、服用ACE抑制剂降血压或治疗肾脏疾病。根据当前的数据,我们并不打算告诉患者应停止使用这些药物,而是应紧跟研究进展并与自己的医生来讨论这些药物的应用。随着更多数据的出现,其治疗建议可能会改变,这也是我们定期更新治疗建议的缘故。
9. 临床医生还能采取哪些措施来保持SCD患者的健康并有效预防COVID-19?
Andemariam教授:临床医生可以提倡大家去献血。当采用电话访问与患者交谈时,我们可以提醒他们鼓励其家人和社区成员进行献血。虽然患有SCD的人没有献血资格,但具有镰状细胞特征的人(其中很多人为家族遗传特征)也是有献血资格的。如果献血者具有非洲血统,则SCD患者更有可能找到与其相匹配的血液。但是,在全美国的献血者当中,只有很小一部分具有非洲血统。因为很多的SCD患者来自于非洲血统,因此提倡和鼓励非洲血统的人及其家庭成员去献血是非常有价值的。我认为,血液学家和临床医生可以对此发挥重要作用,但事实上我们并不经常考虑这一点。一句话:临床医生可帮助增加SCD患者的血液供应。
文献来源:
Sickle Cell Disease Association of America.Sickle cell disease and COVID-19:An outline to decrease burden and minimize morbidity.Available at: www.sicklecelldisease.org/files/sites/181/2020/03/SCDAA-PROVIDER-ADVISORY4-3-25-20-v2.pdf. Accessed on April 2,2020.